郁葱就算被套在破麻袋里也没闲着,仔细听着两人的说话声。
是温队长
耶,上天有好生之德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引起对方的注意。
糟了,牛车又动了
她一不小心咬到舌头,嘴里弥漫开淡淡的血腥味,但仍旧奋力蠕动。
寻了个稍微能持续使力气的姿势,双腿伸出麻袋,朝上乱蹬。
然而,鸡鸭的躁动将她的动作完美掩盖住了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鸡鸭们,不要怪你葱姐心狠手辣
看她用脚丫拔毛毛儿
无影腿,来喽
啊啊又双叒叕被鸡啄了,好疼
她的外援近在咫尺,化险为夷的胜算也随之增加,绝对不能就这样擦肩而过。
加油,小葱
郁葱积蓄起力气,脚豆不如手指灵活,但奈何鸡鸭的密度过分大。
两只脚十个脚豆儿,总能薅下来几根羽毛。
“喔喔喔”
几只厉害的大公鸡气得直啄那碍眼的脚丫,而温顺的小母鸡则疼得直撞大竹笼。
鸭子们大概也明白那双脚丫无差别攻击,纷纷嘎嘎叫着躲得远远的。
原本,严严实实的大竹笼,硬是生生给那双脚丫腾出好一大块地界儿。
鸡鸭乱撞,羽毛乱飞。
一双小脚丫悬空倒勾,奋力表演雁过拔毛,兽走留皮的霸道。
温队长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
由于他没看出什么问题,都已经回去查看另外的胡同,正好看到晏特助过来,不经意间再次察觉到牛车上的异样。
他指着拐角处停下的牛车,满脸的困惑不解。
有些不自信,道“晏特助,那牛车有古怪,对吧”
刚刚,晏衔在胡同里捡到一只残了的狗尾巴草兔子。
虽然又扁又烂,可这是他特有的编法
是小罐罐留给他的线索
一路追了过来。
他顺着温队长指的位置瞧去。
明明牛车上的家禽大笼子装得满满溜溜,但鸡鸭们愣是给大藤筐的中间让开
似是在躲避着什么。
凝神细看之下,竟是一双血淋淋的小脚丫
温队长感觉自己眼花了。
要不是现在天色已经泛出鱼肚白,还真觉得有些瘆得慌。
“随我来”晏衔英眉一挑,喊上一队从部队借来帮忙的军人,迈着修长的双腿,沉稳有力地朝牛车走过去。
牛车的车把式是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农汉,随行的则是年过半百的大爷,当面对军人时,那叫一个点头哈腰,唯唯诺诺。
如果不是牛车上的动静太太,单凭着两人这样老实憨厚的面容,还真不让人觉得有什么问题。
车把式提前也打听了一番,听过晏特助的狠辣恶名,远远地瞧见势头不好,当即拔下匕首,偷偷对着牛臀狠扎下去,一刀见血。
同时,二人跳下牛车,撒腿就跑。
“哞哞”疼痛使得牛不要命地朝前奔去,横冲乱撞,眼看着就冲开了包围圈。
牛车上的郁葱也顾不上乱蹬了,匍匐在车底板上。
鸡鸭的翅膀不断乱抽在她身上,火辣辣的疼。
就算她努力保持平衡,也宛若身处在碰碰车里。
啊啊
她堵着嘴叫不出声,但不妨碍在心里嚎叫。
也许她距离脑震荡不远了
“闪开都闪开”温队长大喝。
路上还在发愣的行人,险险避开。
唯独晏衔非但未曾闪避,反而往大道中间行去。
要知道成年的黄牛再加上牛车的重量足有千斤,一旦被伤及怕是非死即残。
牛车速度不减,直冲道中的阻碍踏去
“铿”匕首飞出,削断牛车的辕头与缰绳。
同时,掌力携裹着劲风,将肥壮的黄牛猛地掀翻。
地面一阵,尘土飞扬。
黄牛砸在地面上,瞪着眼珠子,直喘粗气。
在削断的瞬间大竹笼由于惯性,直接被抛在半空,如断翅的鸟儿般,直直地朝下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