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今日之仇,不留明日。(1 / 2)

她试咸淡的时候,烫的嘶了一声,可还是舍不得吐出,呼哧呼哧的咽下肚,香的眯起杏眸。

刀削面柔中有硬,软中有韧,浇上卤汁拌均,那味道绝了。

肉香味儿在这常年不沾荤腥的地方根本藏不住,即便郁葱用的小心,还是其它几个院的知青发现了。

闻着味道就往外边查看。

郁葱赶紧用破布把窗户缝堵上,这才各自散去。

晏衔也力所能及的在一旁帮忙。

郁葱分好两个铝饭盒,递给他。

晏衔谢过。

刀削面入口外滑内筋,软而不粘,越嚼越香,道“小葱不愧是郁家这辈里最优秀的存在。”

“没有,没有,郁家祖上可是做御厨的,祖传的手艺,我学的连皮毛都不算。”

不是郁葱谦逊,而是她的手艺都是魂回现代后自学的。

当年大舅是郁家唯一的男丁,大舅母小产伤了身子,好多年都没有子嗣,她妈妈只能招婿。73狆彣蛧

只是在她爸入赘的当年,大舅母就有孕了,哪怕十月怀胎生下女儿,那也是郁家正经的独苗。

她爸立马就不吃香了,就更别提她了,那真心是处处留一手。

是以,她郁大舅才是郁姥爷厨艺的唯一传人,人家现在是国营饭店的大掌厨。

凭心说,倘若她真有那手艺,日后就是想躺平摆烂都不可能,毕竟身上的担子重,无论如何内卷,都要将祖传手艺发扬光大。

索性郁大舅耙耳朵,不可能教她的

郁葱做饭利索,吃饭也速度,麻利的把碗罐都洗刷干净,什么不该留的都没留下。

晏衔还没吃完,小姑娘已经将锅都刷干净了。

这是他首次觉得自己吃饭慢的一次,以前也没觉得自己动作慢。

刚把最后一口吃完,拿着碗的手就又空了,见她要洗,忙又夺了回去,道“以后小葱只负责做饭,我来刷碗。”

“好的呀”郁葱脆生生的应下。

她正不喜欢刷碗那粘腻的感觉,而且刷碗伤手,时间久了皮肤可就很难养好了。

天幕由浅转深,夜色寂静,月华如练。

郁葱吃饱喝足,就回到西院。

她屋里同住的女知青都不在,她也不关心。

最里面是一整张大通铺,靠外摆着破柜子,下面凌乱放着几双破旧的脏鞋,散发着脚臭味。

谁说女人本性就勤劳爱干净

屋里四个有一半是汗脚,住在一起汗臭味里还混着乱七八糟的酸腐味。

还好她都洗干净了,要不就更接受不了

天一黑就冷的快了,她没捡到柴,也烧不了火炕,盖着旧棉被,冷风毫不见外的往人身体里钻。

她紧紧缩成一团,瞅着屋顶大大小小的缝,透着细碎的光。

料峭的凉凤吹过,好像有女人扯着破锣嗓子哀嚎。

嘴角有些苦涩。

凭心说,这里还没有东院的厨房好,待那李白洁几个人回来,还不知道要怎么闹呢

要想个办法找个舒适的小窝。

人活不过百八十个寒暑,做啥那么努力

躺平,摆烂,混吃等死不舒服吗

单独盖房子是不可能的,且不说没钱,单说她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太扎眼,容易惹人惦记。

对了,东院的那六大位全都被公安抓走了,一旦案子审下来,他们就算没有大罪,也难免要下放到更艰苦的地方。

如此,东院里晏衔住的对门,就空出来了。

正方便她登堂入室,不仅能寻求些庇护,还能有个安乐窝。

也别说什么男女避嫌,有的大队条件不够,有太多男女住对门的了。

午夜降临,她掩嘴打了个秀气的呵欠,闭眼准备先忍过今夜,呼吸也慢慢绵长起来。

忽然,浅眠中听到越发靠近的脚步声,还能听到小心翼翼的清浅呼吸。

处处溢出中危险的味道。

郁葱猛的掀开眼皮。

只见,李白洁手中拿着老式的折叠刮胡刀,朝着她脸上刺来。

她抬腿踢了过去,口中大喊,道“杀人了,李白洁杀人了,谋财害命了”

这女人不是要夺她小命儿,就是要毁她的容。

今日之仇,不留明日。

她一把薅住对方的头发,伸出小腿连踢带踹。

“贱人啊”李白洁捡起刮胡刀,就再次冲来,口中还要骂人,却被一只冰冷的大手捏住了喉咙,整幅嗓子都挤在一起,发不出声音来。

晏衔破窗而入,白衬衣猎猎纷飞。

动作迅猛,骨节分明的手指一把掐住对方的喉咙。

李白洁翻着白眼儿,眉眼间泛着明晃晃窒息的青紫色。

郁葱反应过来,直使眼色,待他放开,这才轻手轻脚的推开门。

晏衔垂眸敛起眼底的情绪,手指一松,将人如垃圾般丢弃。

李白洁的脸正正朝着刮胡刀的地方。

刀锋锐利,划在李白洁的下颚。

登时,血就呼呼的冒出来,把李白洁的衣领都染红一大片。

郁葱没有多想,只以为是巧合。

小哥哥是为了帮她才出手了,她绝不能让他因此出事。